Under Sky ── 《中》
隨著鑰匙化為光芒消失。
古老的沉重大門緩緩上升。
沒有歌聲。
迎接自己的只有安靜、如同永恆一樣，絲毫無聲的安靜。
孟買貓罕見的拱起背脊，軟毛根根豎立著。
黛伊絲透過頭盔所能見的只有一大片黑暗，連一切光源都在房內被吞噬。
“可以的話，並不想跟妳戰鬥──”
從黑暗的深處，像是房間正中央傳出的聲音。
像是點燃燈光一樣，冷藍色的光線照清了一些事物，從他手中發出的藍白色光線，照亮那張黛伊絲朝思暮想的臉，即使手中的雷矢閃閃發光，讓人感到膽戰，然而那張只要見過一次就絕對無法忘懷的臉，依舊勾著優美的笑容，紅色瞳孔在纖長的睫毛覆蓋之下，依舊漂亮的令黛伊絲想永遠沉睡在那樣子的注視之中。
「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黛伊絲……」邊安撫著孟買貓，黛伊絲連忙摘下頭盔，跟十六歲之時比起來略微成熟了一些，少女迷惑的看著眼前的惡翅魅魔。
她懷疑自己看錯了。
因為下一秒、她看見惡翅魅魔錯愕的愣了約兩秒之久。
期間臉上的還一度轉變成了像是強自忍耐笑意一樣的漲紅的臉。
「頭盔、很……嗯，妳也知道的……我有點吃驚。」跟上次不一樣，上次的對話中，絕大多數惡翅魅魔都只是點頭微笑，傾聽著黛伊絲的問題，像是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使得兩人稍微熟稔了一些似的，他很快的將雷矢取消，別過頭去，在角之下、通紅的耳朵在在顯示出他只是憑著意志力來克制自己不要大笑出聲。
黛伊絲隨手將頭盔往地上一丟，連帶著連武器也隨手往地上扔。
而後爽快的攤開雙手：「沒辦法，蒼蠅太多了，想笑就笑吧，我怕你內傷。」
惡翅魅魔索性轉過身去，像是想要冷靜似的用力甩頭。
「很棒的解決方法，雖然我不知道人類男性的感想是如何、但是光是我看到都只想笑，而沒空去管妳長得如何。」隨著幾次深呼吸，他終於有辦法讓自己的臉回歸成正常的模樣，尚未退下的紅潮以及眼角的霧氣、在在都讓黛伊絲感到呼吸困難。
要說什麼你長的很好看之類的話語都是多餘的。
他存在這世界的唯一目的就只是為了讓女性心動、不能自己。
就好像不是這世界該有的產物一樣……
萊比地下城的魅魔絕對也稱得上極美艷。
自己也有幾次覺得世界上居然能有如此美麗的魔物…… 難怪會有無數男人被攝去了魂魄。
但眼前的惡翅魅魔真正讓自己難以忘懷的卻是，那一次他撫摸著自己的角，說著想要看看天空時……眼中短暫閃過的遺憾以及嚮往。
思緒有點飄遠。
黛伊絲連忙定神，拉回視線對上的卻是一張臉，鼻尖都微微抵在自己的鼻頭上的距離。
「在想什麼呢？」惡翅魅魔發問，氣息撫過黛伊絲的唇，薔薇的香氣來自那頭呈現深藍色的髮絲，現在也微微搔著黛伊絲的頸項。
慘叫一聲，黛伊絲只能連忙後退、而後拌上原先自己扔在地上的頭盔不雅的仰天跌坐在地上：「這樣對心臟不好、我說真的。」也不管自己現在的姿勢多麼不堪，她只能飛快的搖著手：「你這樣、會殺人的──」
無辜的聳肩，惡翅魅魔只能笑笑：「對不起，那我以後離妳遠一點。」
「──不要。」在聽見了他所說的話之後，少女又極快的開口否決。
撐開的白皙大腿春光外洩了都不在意，不，應該說是她根本沒發現，以致三秒之後傳出首領房間的又是一聲少女的慘叫。
眼前女性的慌亂是自己看慣的。
惡翅魅魔只是堆起笑容注視眼前臉紅的就好像要燒起來一樣的黛伊絲：「放心，我不是第一次見到女性的內褲了。」
少女發出第三聲慘叫。
羞紅了臉將地上的頭盔往惡翅魅魔身上扔去：「誰准你看了、色狼。」
掙扎的站起身，她嬌俏的護著裙擺往後退了一大步。
惡翅魅魔優雅的側身閃過那頭盔，無可奈何的聳肩。
剛才自己嗅聞到的，除了少女身體的香氣以外，還有一絲不該出現在眼前這女孩身上的氣息，來自於黑暗的氣味。
雖然猜想也大概也可以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瞇起雙眼、細細的打量下黛伊絲：「妳要帶我……離開這裡嗎？」
「因為是跟你約好的……」黛伊絲沒有想到惡翅魅魔那麼快就切入正題，其實自己連他還記不記得約定都不敢確認……掏出魔符，她有點悽楚的笑笑：「不知道你還記得嗎？」
惡翅魅魔將手指短暫的停留在角上一撫，嘴角的弧度稍稍有了微妙的改變，一樣是笑容、不過有點苦澀：「謝謝妳……」
為了自己，她背叛了女神吧……想要用那種方法帶自己離開的話……應該也吃了不少苦頭吧？一般女性只要出了這個地下城，就會從自己短暫的媚惑中甦醒過來，眼前的人似乎不只是那樣……為什麼回來呢？
「Control of Darkness……除了這個辦法，我想不到其他的。」細數著手中的魔符數量，黛伊絲抬起頭：「不要露出那種表情，我就是為了你這表情才回來的。」
希望外頭不要下雨呢……
不然他就見不到、那漂亮的天空藍……
黛伊絲握緊魔符，對惡翅魅魔甜甜一笑。
「我露出了什麼奇怪的表情嗎？」面對著闇騎士，惡翅魅魔輕輕閉上眼睛。
領著惡翅魅魔走出這寬廣的大房間。
黛伊絲伸出手，很快的滑過那對角的表面、冰冷光滑的角，手指也短暫的停駐在他從藍髮間隙露出的耳朵上，然後才捏碎手中的女神翅膀：「很不適合你的表情……所以我，不想再看到了。」
※
「請問……我可以借戴你的角看看嗎？聽說那是惡翅魅魔掉的……據說很難掉落、我願意付出我所有的財產來抵押，請你借我戴看看。」穿著重鎧甲的來人結結巴巴的說明來意，對著一個坐在教堂邊跟克莉絲修女閒聊、邊不太自在的打量四周的年輕男人詢問。
跟克莉絲修女相視一笑。
年輕男人有點為難的摸摸自己耳際的裝飾：「這……不太方便呢。」
目送著那男人失望的離去，克莉絲修女幽幽的嘆息。
「那麼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呢？城堡那邊沒問題嗎？」注視著那跟自己相似的雙眸，克莉絲對著惡翅魅魔再嘆了一次氣。
「才不借給男人呢……」不知道是假意漠視克莉絲修女的問題或者是什麼，惡翅魅魔護著自己的角，邊對著走遠的男人吐舌頭，早已換下了原先華麗的服飾，身穿著黛伊絲買來的賽麗娜半身外套、惡翅魅魔慵懶的伸個懶腰，許久才抬起頭仰望下天空：「克莉絲，妳不覺得天空的藍色真的很漂亮嗎？」
將手臂交叉在胸前，克莉絲淺淺一笑：「是這樣沒錯啊，就為了看這個你就決定跑出來了嗎？」
「老實說，我跟花盆士兵合不來。」半開玩笑似的，惡翅魅魔模仿了下花盆士兵四四方方的臉：「還有那個什麼面具的，幹嘛朝著我一直喊“不可以亂說話＂？還有、我不只一次想說了，那些狗真的很臭……」抱怨著城堡地下城中自己討厭的一切，他即使嘟著嘴也不掩那種讓女性臉紅的邪氣。
「你現在看起來很開心呢。」鬆開原先糾結的眉頭，克莉絲輕輕彎下腰，溫暖的手心搭在惡翅魅魔的肩上：「從以前第一次看到你開始，就覺得你跟其他人不太一樣……雖然跟大家一樣，你總是在笑，不過我總是覺得你只用自己的一半在活著而已。」
細看著自己的手心，惡翅魅魔無可置否的搖頭。
「或許不到一半也說不定……」順應著克莉絲的話，他收起了原先戲謔的表情：「為了想看天空而出來有什麼不對嗎？」
搖頭不語。
克莉絲將手按在惡翅魅魔的前額上：「願雷米斯神祝福你，奧里亞。」
拍拍昔日同伴的手，奧里亞站起身、在克莉絲額上一吻：「謝謝妳的祝福，克莉絲，也期盼著妳的幸福可以早日降臨。」
※
「奧里亞？這是你的名字嗎？」手握著喝剩一半的牛奶，黛伊絲瞪大眼睛注視著那說要去看看老朋友回來的惡翅魅魔：「你怎麼都沒提過？」
指著有點灑出在黛伊絲黑色上衣上的牛奶，奧里亞只是淡淡的說：「灑出來了。」
饒富興味的看著黛伊絲慌亂擦拭衣襟上的污漬，他才回答起黛伊絲的問題：「你以為我們會叫做惡翅魅魔一號？二號？然後我是十八號之類的嗎？我當然有自己的名字，我叫奧里亞，順便一提、我哥哥叫做里昂。」
「哥哥？」第一次聽著惡翅魅魔述說自己怎麼樣都不可能理解的那個世界的一切，黛伊絲將牛奶瓶往地上隨便一擺：「你還有哥哥？」
臉上夾帶著寫有“誰無父母？就算我有哥哥弟弟也不神奇吧？＂這樣子訊息的笑容，奧里亞也只能大大的攤開手：「這問題不重要吧？總之我就是奧里亞、這是我的名字。」
「對了，有件事情我可以問你嗎？」不再追問下去，黛伊絲鼓起臉頰、低下頭注視腳尖：「其實你根本沒有被我媚惑住對不對？我還想說真是好運氣、魔符才用了一個就成功，虧我還買了五十幾個……」
面對轉變成橙黃色的瑰麗夕暮。
奧里亞只能傻笑著：「哪能那麼容易被妳誘惑，這樣子我可就一點立場都沒有了。」
將橘金色的雲映照在那雙血紅色的雙眸之中的那一幕深深的記在心中。
黛伊絲只能嘟囔著，用奧里亞聽不見的音量小聲的抱怨著：「原來被迷得團團轉的人一直是我嗎……」
「別太自卑了，這是我與生俱來的能力。」轉過頭，像是安慰似的說著，奧里亞只能指了指四周一群不知道何時冒出來的女人：「接下來麻煩的是這些吧？」
黛伊絲撫著鈍痛的額角，無可忍受的、也一方面是著急的拖著他遠遠離開這種人潮洶湧的地方。
「收起你那男公關的笑容！！你職業病犯了啊你……」用小手像是要打亂奧里亞臉上那跟自己第一次看到的一樣、充滿讓人窒息魅力的笑容一樣胡亂在他臉上抹著，黛伊絲認真的開始思考該去再買一個垃圾桶來套在這隻惡翅魅魔頭上。
不過……
這樣子反面一想、也就表示自己在他心中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了吧……
在杜巴頓近郊停下腳步，黛伊絲看著那現在正注視著夜空、想著自己不知道的問題而斂起笑容的奧里亞，而後放輕腳步，上前，伸出食指、將指腹輕按在他的唇邊，自己不想在眼前的奧里亞心上留下什麼痕跡、自己也早就知道那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只要可以看見他笑就夠了吧？
她蹲下讓自己的視線跟奧里亞平行，注視著他的臉、一切：「在你離開之前，可以在我的面前都露出笑容嗎？只要這樣就夠了。」薔薇的香氣第一次讓人也能感受到些微的悲傷，黛伊絲可以看見閃過他眼裡的紊亂，隨即被笑意沖逝消失。
「我答應妳。」他笑著，也悄悄的宣告了兩人的別離之日。
古老的沉重大門緩緩上升。
沒有歌聲。
迎接自己的只有安靜、如同永恆一樣，絲毫無聲的安靜。
孟買貓罕見的拱起背脊，軟毛根根豎立著。
黛伊絲透過頭盔所能見的只有一大片黑暗，連一切光源都在房內被吞噬。
“可以的話，並不想跟妳戰鬥──”
從黑暗的深處，像是房間正中央傳出的聲音。
像是點燃燈光一樣，冷藍色的光線照清了一些事物，從他手中發出的藍白色光線，照亮那張黛伊絲朝思暮想的臉，即使手中的雷矢閃閃發光，讓人感到膽戰，然而那張只要見過一次就絕對無法忘懷的臉，依舊勾著優美的笑容，紅色瞳孔在纖長的睫毛覆蓋之下，依舊漂亮的令黛伊絲想永遠沉睡在那樣子的注視之中。
「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黛伊絲……」邊安撫著孟買貓，黛伊絲連忙摘下頭盔，跟十六歲之時比起來略微成熟了一些，少女迷惑的看著眼前的惡翅魅魔。
她懷疑自己看錯了。
因為下一秒、她看見惡翅魅魔錯愕的愣了約兩秒之久。
期間臉上的還一度轉變成了像是強自忍耐笑意一樣的漲紅的臉。
「頭盔、很……嗯，妳也知道的……我有點吃驚。」跟上次不一樣，上次的對話中，絕大多數惡翅魅魔都只是點頭微笑，傾聽著黛伊絲的問題，像是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使得兩人稍微熟稔了一些似的，他很快的將雷矢取消，別過頭去，在角之下、通紅的耳朵在在顯示出他只是憑著意志力來克制自己不要大笑出聲。
黛伊絲隨手將頭盔往地上一丟，連帶著連武器也隨手往地上扔。
而後爽快的攤開雙手：「沒辦法，蒼蠅太多了，想笑就笑吧，我怕你內傷。」
惡翅魅魔索性轉過身去，像是想要冷靜似的用力甩頭。
「很棒的解決方法，雖然我不知道人類男性的感想是如何、但是光是我看到都只想笑，而沒空去管妳長得如何。」隨著幾次深呼吸，他終於有辦法讓自己的臉回歸成正常的模樣，尚未退下的紅潮以及眼角的霧氣、在在都讓黛伊絲感到呼吸困難。
要說什麼你長的很好看之類的話語都是多餘的。
他存在這世界的唯一目的就只是為了讓女性心動、不能自己。
就好像不是這世界該有的產物一樣……
萊比地下城的魅魔絕對也稱得上極美艷。
自己也有幾次覺得世界上居然能有如此美麗的魔物…… 難怪會有無數男人被攝去了魂魄。
但眼前的惡翅魅魔真正讓自己難以忘懷的卻是，那一次他撫摸著自己的角，說著想要看看天空時……眼中短暫閃過的遺憾以及嚮往。
思緒有點飄遠。
黛伊絲連忙定神，拉回視線對上的卻是一張臉，鼻尖都微微抵在自己的鼻頭上的距離。
「在想什麼呢？」惡翅魅魔發問，氣息撫過黛伊絲的唇，薔薇的香氣來自那頭呈現深藍色的髮絲，現在也微微搔著黛伊絲的頸項。
慘叫一聲，黛伊絲只能連忙後退、而後拌上原先自己扔在地上的頭盔不雅的仰天跌坐在地上：「這樣對心臟不好、我說真的。」也不管自己現在的姿勢多麼不堪，她只能飛快的搖著手：「你這樣、會殺人的──」
無辜的聳肩，惡翅魅魔只能笑笑：「對不起，那我以後離妳遠一點。」
「──不要。」在聽見了他所說的話之後，少女又極快的開口否決。
撐開的白皙大腿春光外洩了都不在意，不，應該說是她根本沒發現，以致三秒之後傳出首領房間的又是一聲少女的慘叫。
眼前女性的慌亂是自己看慣的。
惡翅魅魔只是堆起笑容注視眼前臉紅的就好像要燒起來一樣的黛伊絲：「放心，我不是第一次見到女性的內褲了。」
少女發出第三聲慘叫。
羞紅了臉將地上的頭盔往惡翅魅魔身上扔去：「誰准你看了、色狼。」
掙扎的站起身，她嬌俏的護著裙擺往後退了一大步。
惡翅魅魔優雅的側身閃過那頭盔，無可奈何的聳肩。
剛才自己嗅聞到的，除了少女身體的香氣以外，還有一絲不該出現在眼前這女孩身上的氣息，來自於黑暗的氣味。
雖然猜想也大概也可以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瞇起雙眼、細細的打量下黛伊絲：「妳要帶我……離開這裡嗎？」
「因為是跟你約好的……」黛伊絲沒有想到惡翅魅魔那麼快就切入正題，其實自己連他還記不記得約定都不敢確認……掏出魔符，她有點悽楚的笑笑：「不知道你還記得嗎？」
惡翅魅魔將手指短暫的停留在角上一撫，嘴角的弧度稍稍有了微妙的改變，一樣是笑容、不過有點苦澀：「謝謝妳……」
為了自己，她背叛了女神吧……想要用那種方法帶自己離開的話……應該也吃了不少苦頭吧？一般女性只要出了這個地下城，就會從自己短暫的媚惑中甦醒過來，眼前的人似乎不只是那樣……為什麼回來呢？
「Control of Darkness……除了這個辦法，我想不到其他的。」細數著手中的魔符數量，黛伊絲抬起頭：「不要露出那種表情，我就是為了你這表情才回來的。」
希望外頭不要下雨呢……
不然他就見不到、那漂亮的天空藍……
黛伊絲握緊魔符，對惡翅魅魔甜甜一笑。
「我露出了什麼奇怪的表情嗎？」面對著闇騎士，惡翅魅魔輕輕閉上眼睛。
領著惡翅魅魔走出這寬廣的大房間。
黛伊絲伸出手，很快的滑過那對角的表面、冰冷光滑的角，手指也短暫的停駐在他從藍髮間隙露出的耳朵上，然後才捏碎手中的女神翅膀：「很不適合你的表情……所以我，不想再看到了。」
※
「請問……我可以借戴你的角看看嗎？聽說那是惡翅魅魔掉的……據說很難掉落、我願意付出我所有的財產來抵押，請你借我戴看看。」穿著重鎧甲的來人結結巴巴的說明來意，對著一個坐在教堂邊跟克莉絲修女閒聊、邊不太自在的打量四周的年輕男人詢問。
跟克莉絲修女相視一笑。
年輕男人有點為難的摸摸自己耳際的裝飾：「這……不太方便呢。」
目送著那男人失望的離去，克莉絲修女幽幽的嘆息。
「那麼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呢？城堡那邊沒問題嗎？」注視著那跟自己相似的雙眸，克莉絲對著惡翅魅魔再嘆了一次氣。
「才不借給男人呢……」不知道是假意漠視克莉絲修女的問題或者是什麼，惡翅魅魔護著自己的角，邊對著走遠的男人吐舌頭，早已換下了原先華麗的服飾，身穿著黛伊絲買來的賽麗娜半身外套、惡翅魅魔慵懶的伸個懶腰，許久才抬起頭仰望下天空：「克莉絲，妳不覺得天空的藍色真的很漂亮嗎？」
將手臂交叉在胸前，克莉絲淺淺一笑：「是這樣沒錯啊，就為了看這個你就決定跑出來了嗎？」
「老實說，我跟花盆士兵合不來。」半開玩笑似的，惡翅魅魔模仿了下花盆士兵四四方方的臉：「還有那個什麼面具的，幹嘛朝著我一直喊“不可以亂說話＂？還有、我不只一次想說了，那些狗真的很臭……」抱怨著城堡地下城中自己討厭的一切，他即使嘟著嘴也不掩那種讓女性臉紅的邪氣。
「你現在看起來很開心呢。」鬆開原先糾結的眉頭，克莉絲輕輕彎下腰，溫暖的手心搭在惡翅魅魔的肩上：「從以前第一次看到你開始，就覺得你跟其他人不太一樣……雖然跟大家一樣，你總是在笑，不過我總是覺得你只用自己的一半在活著而已。」
細看著自己的手心，惡翅魅魔無可置否的搖頭。
「或許不到一半也說不定……」順應著克莉絲的話，他收起了原先戲謔的表情：「為了想看天空而出來有什麼不對嗎？」
搖頭不語。
克莉絲將手按在惡翅魅魔的前額上：「願雷米斯神祝福你，奧里亞。」
拍拍昔日同伴的手，奧里亞站起身、在克莉絲額上一吻：「謝謝妳的祝福，克莉絲，也期盼著妳的幸福可以早日降臨。」
※
「奧里亞？這是你的名字嗎？」手握著喝剩一半的牛奶，黛伊絲瞪大眼睛注視著那說要去看看老朋友回來的惡翅魅魔：「你怎麼都沒提過？」
指著有點灑出在黛伊絲黑色上衣上的牛奶，奧里亞只是淡淡的說：「灑出來了。」
饒富興味的看著黛伊絲慌亂擦拭衣襟上的污漬，他才回答起黛伊絲的問題：「你以為我們會叫做惡翅魅魔一號？二號？然後我是十八號之類的嗎？我當然有自己的名字，我叫奧里亞，順便一提、我哥哥叫做里昂。」
「哥哥？」第一次聽著惡翅魅魔述說自己怎麼樣都不可能理解的那個世界的一切，黛伊絲將牛奶瓶往地上隨便一擺：「你還有哥哥？」
臉上夾帶著寫有“誰無父母？就算我有哥哥弟弟也不神奇吧？＂這樣子訊息的笑容，奧里亞也只能大大的攤開手：「這問題不重要吧？總之我就是奧里亞、這是我的名字。」
「對了，有件事情我可以問你嗎？」不再追問下去，黛伊絲鼓起臉頰、低下頭注視腳尖：「其實你根本沒有被我媚惑住對不對？我還想說真是好運氣、魔符才用了一個就成功，虧我還買了五十幾個……」
面對轉變成橙黃色的瑰麗夕暮。
奧里亞只能傻笑著：「哪能那麼容易被妳誘惑，這樣子我可就一點立場都沒有了。」
將橘金色的雲映照在那雙血紅色的雙眸之中的那一幕深深的記在心中。
黛伊絲只能嘟囔著，用奧里亞聽不見的音量小聲的抱怨著：「原來被迷得團團轉的人一直是我嗎……」
「別太自卑了，這是我與生俱來的能力。」轉過頭，像是安慰似的說著，奧里亞只能指了指四周一群不知道何時冒出來的女人：「接下來麻煩的是這些吧？」
黛伊絲撫著鈍痛的額角，無可忍受的、也一方面是著急的拖著他遠遠離開這種人潮洶湧的地方。
「收起你那男公關的笑容！！你職業病犯了啊你……」用小手像是要打亂奧里亞臉上那跟自己第一次看到的一樣、充滿讓人窒息魅力的笑容一樣胡亂在他臉上抹著，黛伊絲認真的開始思考該去再買一個垃圾桶來套在這隻惡翅魅魔頭上。
不過……
這樣子反面一想、也就表示自己在他心中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了吧……
在杜巴頓近郊停下腳步，黛伊絲看著那現在正注視著夜空、想著自己不知道的問題而斂起笑容的奧里亞，而後放輕腳步，上前，伸出食指、將指腹輕按在他的唇邊，自己不想在眼前的奧里亞心上留下什麼痕跡、自己也早就知道那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只要可以看見他笑就夠了吧？
她蹲下讓自己的視線跟奧里亞平行，注視著他的臉、一切：「在你離開之前，可以在我的面前都露出笑容嗎？只要這樣就夠了。」薔薇的香氣第一次讓人也能感受到些微的悲傷，黛伊絲可以看見閃過他眼裡的紊亂，隨即被笑意沖逝消失。
「我答應妳。」他笑著，也悄悄的宣告了兩人的別離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