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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鋼】 SARDONYX 7

在他印象中,那個人的眼神,總是閃爍著自信
 
第一次見到羅伊的人,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通常都會先被那雙彷彿棲宿著魔力的幽深黑眸震懾得無法言語,過幾秒後才是對那張如神祇般俊美無雙的容顏心醉神迷
 
很多人都這麼認為,假如東方司令部的羅伊˙馬斯坦古大佐不夠狂妄自大的話,那麼他僅只是一只雕刻精緻擺起來好看的花瓶
 
所謂的領導者,除了具備超凡的魅力,也要具有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的自信
 
領導者不能在自己下屬前動搖,亦也不能表現得反反覆覆猶豫不決,更不能被對手壓過氣勢
而羅伊在這方面上表現得完美無暇,毫無可以挑剔之處,不過前提是摒除掉老是無意間搶了下屬心上人和雨天無能這兩點才算
 
羅伊之所以為羅伊,必然有他過人之處
 
因此愛德華從來也都沒有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從來,都沒有
 
直到此刻
 
漆黑得似乎能將人吸入的深邃朣眸,依然如此魅人心魂
 
凝聚在其中的,是濃得化不開的憂傷
 
沒有化為滾燙的淚水,而是盤據在眼眸的最深處,閃爍著無言的控訴
 
彷彿被狠狠掐住心臟般,那股悲愴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怎樣,都無法移開
 
金茶色的圓瞳眨也不眨地凝視彷彿想要對他訴說些什麼的黑眸,迷惑了
 
這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感?
 
焦慮不已,心力憔悴,甚至無法以言語表達,卻又一直持續下去的執著
 
執著得就算想放棄也放棄不了的深刻情感,是什麼?
 
又為何他會因此感到心痛?
 
 
奇異地,原本緊繃顫抖的四肢放鬆了
 
似是放棄,卻又似是因為某些他自己也不清楚的理由,停止了無謂的掙扎
 
但是緊箍著自己的男人,卻並未放鬆對肢體鉗制的力道
 
佔有翻攪口腔的薄唇忽然退開,然後,在短暫的空白後,另一波狂烈的侵略再度展開
 
就好似想確認些什麼般,被瘋狂摸索囓咬的肌膚馬上泛起一個個紅紫色的淤青,毫無理由蠻力大得讓愛德華差點因疼痛而發出悲鳴
 
但是他卻緊緊咬住下唇忍了下來
 
垂在身側的雙手顫危危地緊握成拳,旋即又慢慢放了開來
 
他就是不想反抗,也不想呻吟
 
不是沒辦法動,不是沒辦法出聲
 
而是不想
 
為什麼?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他總覺得自己能理解,為何大佐會失去理智這麼做的理由,可是他也知道他其實完全不明白
 
只是,直覺性地感覺到,自己,也有責任
 
到底是什麼責任,他卻不曉得
 
內心,升起一種模糊的茫然感
 
不確定的感覺與思維太多,讓他痛切地感覺到,自己什麼都不懂
 
真的什麼都不懂
 
 
大手順著佈滿青紫的胸膛滑下,掠過輕顫的腰身,粗暴地扯下愛德華身上唯一庇體的衣物
 
渾身一震,最隱密的部位被暴露觸碰的恐慌整個湧上心頭,突破忍耐界線的恐懼讓愛德華終於無法忍耐地張開雙唇
 
「不......」溢出的顫抖輕呼細微到幾乎不可聽聞,但是卻讓壓在身上的精壯軀體整個僵住
 
潮濕的浴室,凌亂的水跡,飄浮的水分子,交纏不動的肢體,與粗重的喘息,構築成充滿旖旎撩人卻又沉重不已的詭異靜默
 
兩人就這樣持續沉默不動了幾秒,然後,扺在自己身上的臉龐慢慢抬起
 
 
他又看到那雙與記憶中一模一樣充滿溫柔的黑眸,只是此時多了份複雜的神情
 
「抱歉...我...」難得透出苦澀的好聽磁嗓緩緩響起,如大夢出醒般的沙啞男聲在回音良好的浴室內格外飄邈模糊
 
纏繞在肌膚上那股強烈得讓人害怕的噬人氣息,隨著羅伊的後退漸漸飄散,愛德華微撐起疼痛的上半身,金色的圓眸靜靜仰望向支著額頭苦笑的俊美男人
 
 
他大概知道大佐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可是他並不想聽到這些
 
說不恐怖是騙人的,雖然到現在他的手指仍在打顫,但他並不是那種遲鈍到認為都是加害者錯的人
一件事有始有末,有因有果,單方面的感覺與想法並不能斷定對錯,他是這樣想的
 
更何況,他很在意剛才大佐的神情
 
或許,那才是大佐卸下所有理智偽裝後真正的情緒訊息
 
畢竟羅伊˙馬斯坦古這個人,是個城府深到與其挖空心思來猜測他在想什麼,倒不如直接耗開他腦袋比較快的傢伙
 
而偏偏他鋼之鍊金術士愛德華˙艾力克是個實事求是年輕有為高大強壯(......)的男人,不管是惡意或是善意或是什麼都不是的謊言,他都沒有興趣去聽
 
所以,既然不想聽,那轉個話題至少會比較好
 
邏輯素來有些奇怪的愛德華又歸納出一個頗突兀的結論
 
「那...那個......呃...你...為什麼會進來?」結巴了一小會,愛德華終於成功地翻出了從剛才積壓到現在的疑問,同時也是造成現下狀況的開端
 
明顯感覺到半垂著臉龐的男人愣了一愣,但是依然沒有開口
 
沒有人接續下去回答的話題,又成為一段令人難以忍受的沉寂
 
看著和自己已有三步距離的上司,因水霧而看不清的表情讓愛德華開始思考起剛剛那句話,是否有沒有文法錯誤還是對方沒有聽見?
 
不過...說真的今晚大佐的『停頓』還真多阿
 
正當愛德華的思緒又要往其他方向發展之時,羅伊終於打破了沉默
 
「因為你進來很久都沒有任何一點聲響...」低沉得似是在嘆息的嗓音鳴盪在水氣婆娑的空氣內,重疊的聲響隱約夾雜著幽微的自責「...我覺得奇怪...所以...」
薄稜的優美唇角又揚起了一個苦澀的弧度,子夜般幽深美麗的黑眸此時散出一種令愛德華感到心疼的脆弱感覺
 
 
想說些什麼,但不知該怎樣訴說
 
唇瓣蠕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這種表情,並不適合大佐
 
大佐適合耍狠,適合狂妄,適合自大,但不適合這種彷彿受了傷的懊悔表情
 
他是這麼想的
 
所以...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我想我該先出去了」深深地望了一眼還坐在地上的下屬,男人偏過身,不理會自己尚在滴水的凌亂浴袍,緩緩步出這個溼熱的空間
 
 
 
還有很多搞不懂的事情,也有很多不清楚的迷團
不過...在這些之前...好像...他忘了些什麼???
 
望著漸漸離去的背影,金茶色的圓眸眨了一眨,愛德華側著頭思索著這些錯綜複雜的疑問
 
阿!對了!
「大佐!順便幫我拿一下毛巾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