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他真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儿。
握着购物车把手的刘昊然后退几步，看向站在蔬菜货物架前仔细挑选的少年。少年两只手里各拿着一捆绿色菜叶，全心全意地比对着两者不对，而后选择了刘昊然看着觉得并无差别的其中一捆。
“现在有些晚了，下面吃的话就煮这个菜叶在里面。”王俊凯不忘拿上之前选好的番茄和鸡蛋，走过来放进购物车，“家里什么都没有吗？我还做一道番茄炒鸡蛋够不够？”
“家里冰箱里有水果，牛奶，和啤酒。其实光吃面就够了。”刘昊然把购物车旁边的位置让出空来，王俊凯扭捏地僵了一会，走上前与他肩并着肩，一起推着购物车走。
逛超市通常发生在足够亲密的人群之间，因此在关系诡妙的此刻，王俊凯不得不分散注意力观察身旁男人的小动作，难以像往常一样完全沉浸在挑选商品的快乐中，行走在超市人来人往的过道中，他却似是在与狼共舞。
刘昊然则是极少逛超市的人，他没缺过什么东西，需要的、不需要的自会有人往家里送。之前家里还有个帮佣阿姨，处理大小事情，自认为做得挺好，拿着重金被辞退后百思不解，哪里知道自己是被口口声声叫着“少爷”的人嫌弃可能成为恋爱的电灯泡。他和少年只是在一个公共场合走来走去，买着花不着几个钱的小东西，他的胸腔内竟然还会升腾起一种类似于喜悦的情绪。
他从来不知道这样无聊的、毫无意义的行为，能被赋予特殊的幸福涵义。
回到别墅时，男人想的是：逛超市很好，应当加到合约里，明文规定为一周之内至少一起去一次，目的冠冕堂皇——及时补充家里的物资。
少年自己的东西还没收拾妥当，他穿着袜子走进去，像熟门熟路地走到厨房，一样一样地从购物袋里掏出需要的食材，站在桌台前回归了自信自如的状态。他喜欢做菜，对于能用自己的双手制造出美食感到非常有成就感。即使是“敌军”，他也不介意用厨房手艺去征服他。
所有吃过他做的食物的人，没有一个会不满意。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先得抓住那个人的胃。王俊凯深谙其道，并成功以此招交到不少吃货朋友。他把煮好的面端到男人面前，递过筷子道，“吃吧。”
然后少年便状似随意地转身去盛自己那碗，但在男人背后，他第一时间扭头暗中观察，查看落地玻璃窗上映着的刘昊然吃完面的表情。毕竟听到用餐的人说一句“好吃”，做饭的人，才算功德圆满。
“很好吃。”
他呆呆的样子不出所料被刘昊然发现了，两人的视线在落地窗户的倒映上交汇，王俊凯看见男人笑得暖洋洋的，主动对着倒映里的他称赞。
少年害羞地揉揉额发，微微颤动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去拿自己那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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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晚餐，王俊凯走到二楼，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花了半个小时把纸箱子里的东西挨个挨个摆在恰当的位置，原本陌生的卧室很快盈满熟悉感，整洁温馨又漂亮，把王俊凯的心情也烘托地好起来，他累倒在原先单人床三倍宽的大床上，想到——
其实和刘昊然做室友也不是想象中那么不能接受的一件事。
他坐起身，拿上洗漱用品、睡衣和换洗内裤预备去浴室洗澡。来到一楼的浴室，少年一件件脱掉衣服，露出整个白净消瘦的身体，做好一切准备后，他打开水龙头，没水。再往里走两步，打开淋浴头。
……没水。
做饭时都还有水，这应该不是停水的问题。王俊凯憋着一肚子火要去质问自己的新房东兼新室友，遂一件件把适才脱掉的衣服穿回去，打开门瞧见男人比萨斜塔似的倚在楼梯旁边的墙上，像是才从楼上走下来：“忘了告诉你，那个浴室的水龙头坏了。”
因果关系昭然若揭。
“还是去用我卧室里边儿的那个浴室吧，小凯。”
少年的热烘烘的小脸僵作一张面具，勉强维持礼貌有些艰难。浴室问题的具体原因是不可抗力还是人为现在追究已经失去意义，他面对的首要问题是：去，还是不去？
今天是他入住的第一晚。他已然忙碌了一整天，要是能洗一个畅快淋漓的热水澡再舒爽不过，夜里还能睡得更踏实些。可他这一秒脑中的画面，梦境中浴室里的性爱和现实中初相见酒店里那次的穿插着上演。难保不会昨日重现，旧梦重温。
“快去吧，我在书房工作，有事叫我。”男人大抵看穿了他的犹豫，走到茶几上拿了个文件袋直截了当上了楼，便也直截了当地将少年往“去”的答案上推过去。
至少安下心来。去。
王俊凯赤裸裸躺在圆形按摩浴缸里，对浴室那扇闭合着的门一看再看。他多疑地上了锁，可仍是不住地尖起耳朵细听外面的动静。外面倒是很安静，没什么走动声，这幢房子隔音很好，书房的响动应是传不过来的。
清澈热乎的水像一块布丁似的裹着少年的身体，他没用过这样夸张的大浴缸，起初还担心着是否很浪费水此类奇怪的问题，一边长长的双腿在水中被浮力抬着，像在里面分解开了，会在下一次眨眼后从泡沫中化作鱼尾一样。
“啊……”泡在水里的他不久便把没来由的担忧抛之脑后，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远超五星级酒店的待遇，为住进新“宿舍”的片刻幸福而喟叹。他闭着眼睛，睫毛湿漉漉的拧着，嘴巴给热气泡得好像被舔过的樱桃口味的糖果。
那副漂亮得不可思议的躯体也浸了红，变得浅粉浅粉的，似是倒入了草莓酱的乳化后的奶酪。他雪白雪白的胸脯被光彩夺目的水纹涤荡得更闪耀了，看上去就没怎么使用过的浅色阴茎静静地摇曳在水波里。
王俊凯好玩似的翘起脚趾细长的淘气的脚，像热带鱼在水里招摇。浴缸，尤其是足够大的浴缸，会拥有一种让人想赖在里面一辈子不出来的魔力。
王俊凯当然不会知道，他的每一个顽皮的小动作，每一个愉悦的表情，都被原封不动地通过浴室角落的针孔摄像头传送到刘昊然的笔记本电脑里。
男人在书房注视着屏幕里的画面，用眼神一笔一划描摹他曾亲手抚摸过的身体，就像他把他又爱了一次。他曾经把他们的距离缀上负号，将自己的所有生命力植入王俊凯体内，用情欲的权杖打开那个少年，他享用过那双甜蜜的嘴唇，抚摸过那对高潮时汗津津的细致肩膀。
是王俊凯改变了他的取向喜好，变成了他的局部，让他的欲望只会对着他一个人喷薄而出，攀上顶峰。
少年的身体简直像是会笑。刘昊然比谁都知道。他也会在某一秒的万分之一那闪电般的瞬间为自己的恶念而感到突如其来的痛苦。也许他的心脏比沐浴着的少年还要赤裸，剖白出来的欲火带着光明磊落的情意。
少年越来越靠近危险的时候，少年一无所知，懵懂得好似刚刚从冬眠里清醒过来。刘昊然越来越靠近危险的时候，他了然于胸，却心花怒放。
那是爱情的危险。
男人的手摁在自己胀鼓鼓的裤裆处，嘴唇燥热发干，透过镜片拴住屏幕里浴缸中玩水的少年，胜似找到了普利阿普斯，在想象和回忆中重归极乐之境。他的阴茎胀大发硬，烫到发麻，几欲爆炸开。他却不能贸贸然再将肉棒插入少年挺翘隆起的臀部深陷的臀缝里。
男孩在水中用手抚上自己的生殖器官，不甚在意地清洗着这个地方，对自己撩火的举动毫不知情。
另一边对着笔记本电脑，刘昊然关注着他跪坐着擦拭身体那个姿势展现出的美好躯干，圆润丰满的臀肉在稍大的动作下会微不可查地颤抖——那里在之前吞吃男人的时候，曾被男人抽插着大力摆动的胯骨撞得通红。那是后入的姿势，能将整根阳具埋在里面，很深，很深。
肉洞被肏开之后红得像要滴血，里边儿的软肉会在操干时给带着吸附着舍不得松开，滋味美极了。在肉棒抽出来的时候，会有一声“啵”的声响，表示挽留和渴望。
如果见过猫咪流泪的样子，就会变成魔鬼，想要一直让他保持那个样子。鼻尖红红，眼尾红红，少年被肏时要么咬着嘴唇，要么嘴角向下扁着，唇色也是艳红的，整个人都给泼上了红色的花汁，身上能流出馥郁的暖香汁液。一个人，便易如反掌打败了收藏家的大房子里那一整面墙的红酒佳酿。
刘昊然恨不能立刻吻遍他的全身，把他放进自己编织的色欲的网中，蜷在自己的怀中，永世不能逃脱。
男人的手在桌子下的阴影处耸动着，他喘着粗气，反复念着“小凯”两个字，像一匹狡猾的狼。自己动手和拥抱少年的感受，自有天壤之别。即或距离射出来还有好长的时间，刘昊然也能想象到，这种情况下射出来，味同嚼蜡，不能缓解一丁点欲望，只是一种机械的发泄而已。
不要急，不要急。
要想拥有少年里里外外，整个人和整颗心，他必须得忍耐。
……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