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三十多歲，職業是巴哈姆特勇者中的真‧鹿王。咖啡曾經是我一天裡唯一不覺得空洞的儀式——早上起床的一杯、下午刷巴哈的一杯、熬夜回文時的一杯，常常一天五、六杯，十年如一日。那味道像是陪伴，苦澀中帶點溫暖，像是跟世界小小的妥協，讓我情緒和緩。
直到有一天胃食道逆流突然發病，那幾天的胃痛、脹氣、吐酸把我嚇壞了。做了胃鏡，醫生指著螢幕說有胃酸溢出、食道腐爛，還有胃潰瘍。從那天起，一切都變了——醫生開了 Dexilant 60 mg，面對什麼都不能喝的自己，心裡比胃更痛，尤其是服用胃藥，反而讓我不斷掉髮，擔心會提早中年禿頭。
戒掉咖啡、戒掉飲料，是必須的。我知道那些罐罐是罪魁；我也知道咖啡因會讓胃鬆弛、酸回流更厲害。可是你要懂，對我來說「喝咖啡」不是單純補充咖啡因——那是儀式，是日子裡一點屬於自己的溫度。現在連即溶咖啡、連泡一杯沖泡咖啡的念頭都像如履薄冰，咽下去的不是香味，是我的自由。
有時候我會想像自己偷喝一口咖啡的畫面——微苦味在舌尖散開，我的心跳比平常快了半拍，壓力也就此消失。但現實是，我還能感到夜裡微微的灼熱感，跟我的心痛一樣。
這種矛盾很折磨人。網友們說「少喝就好」「喝脫咖啡因吧」，他們說得容易；我知道理性是對的，可是情緒有時候比理智更重。現在的我，比起以前多了幾分小心與畏懼，也少了些放縱的快樂。每當有人在群組裡討論咖啡店、新甜點、新飲料，我只能默默躲開，像個旁觀者，看著別人的溫暖儀式從自己手邊悄悄溜走，躲在房間裡偷偷哭泣。
我不想永遠戒掉所有讓我快樂的東西，但現在，我只能學會把渴望收藏起來，學會其他能讓人溫暖的事——早上起床先划公會、午後上巴哈姆特、晚上盯著螢幕光線發呆或看寶可夢卡通。